“奢入俭难,俭入奢易。慢慢来,总有办法的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倒不是这个,只是多年不看书,如今一见那满篇的蝌蚪,我便头痛不已。”
        容玉狐疑地盯他一眼,没上当:“若是头痛,那些话本又是如何看的?”
        “没看,来运念的。”李稷仰起脸,桃花眼黑白分明,含着期盼,“夫人要我看《四书》《五经》,可也愿念一篇给我听?”
        容玉疑信参半,不过,念一篇文章也不算多大的事,要是能堵住他那些心眼子,也不是不可为。她放下墨条,拿来那本《十三经注疏》,翻开一篇《礼记》,念与他听。
        春夜寂静,后罩房的一爿屋舍里,灯火昏黄,墨香氤氲。容玉声似珠玉,一颗颗落进李稷耳里,滚入心间,似甘霖浇灌在旷野上,嫩芽挤开土壤,开满山花。
        “所谓诚其意者,毋自欺也。如恶恶臭,如好好色,此之谓自谦。故君子必慎其独也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容玉执书念文,忽感目光如炬,用余光一瞄,果然是李稷在看她。他看人时总是很专注,睫毛纤长,瞳仁清亮,像在看什么稀世珍宝,莫名使人羞赧。
        容玉转了个身,待转回来,发现李稷还是在看她,眼神也半分没变。她忽然念不下去,收起书,抿了抿唇,道:“先念这么多。你能记下多少?”
        “大学之道,在明明德,在亲民,在止于至善。知止而后有定,定而后能静,静而后能安…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。小人闲居为不善,无所不至,见君子而后厌然,掩其不善而著其善。人之视己,如见其肺肝然,则何益矣?此谓诚于中,形于外。故君子必慎其独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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